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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困境走出困境

热度741票  浏览24次 时间:2011年5月04日 16:04
工业绞盘

主持人:王利芬

嘉宾:摩托罗拉全球总裁克里期托夫高尔文、四通公司总裁段永基、经济学家许小年。

王利芬:无论多么辉煌的企业,都曾经有过面对危机的,这样一个经历,很多企业在这个危机里面就从此消失,所以能走出来的那些企业,的确是非常让人羡慕。我们今天就要谈到的一个话题,就是企业如何走出危机,而非常荣幸的,在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,我们请到了摩托罗拉全球总裁高尔文先生,为了很好地分享他的成功的经验,我们在开始还是先了解一下摩托罗拉和高尔文先生本人。请看大屏幕。看完这个片子我想大家,肯定首先想问的是高尔文先生,一个企业当时处于那样一个困境,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,又重新回到轨道,重新又让大家刮目相看呢?

克里期托夫高尔文:我们的公司已经有七十多年历史,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变革,随着科技和世界经济的发展而变革,我们在那段时间所做的是重组公司结构,以前为客户服务重点是在产品开发上,后来我们重组了整个公司,重点放在提供解决方案上,这使得当时公司的一切业务都朝着积极的方向进行了改变。

许小年:在这一点上呢,我相信总裁先生做得非常杰出。能够使得公司内部,及时地调整它的战略,调整它的组织机构,来适应新的形势变化。我觉得这是我们,从摩托罗拉这个经验里面所得到的,能够为我们所用的东西。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过去公司按照部门进行划分。现在则以一个摩托罗拉的形象,整体面对全世界的顾客。我们将重点放在市场,而不是产品和科技上,按照顾客需求来组织业务,考虑全球电信业的需求,考虑半导体大型客户的要求。最后再得出结论,公司变革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办?

王利芬:这个变革是一个非常大的变革,做这样大的一个调整的时候,您当时两个星期呆在那样的一个楼上, 据说是不出门的。那么您觉得紧张吗? 恐慌吗?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我们得出最终结论,是需要全球很多人的帮助的,许多员工收到电子邮件,许多管理人员和客户进行交流,还有许多顾问提供咨询,但是并没有恐慌的气氛。只是在解决一个比较大的问题而已,客户说如果你们进行了变革,我们会从摩托罗拉购买更多的产品。所以我们进行变革,这是合情合理的。与客户的建议一致,我们有幸取得了变革的成功,而不至于过于激烈。

王利芬:我非常想了解一下,当时摩托罗拉究竟面临怎样的一个危机,这些危机由哪几方面组成,哪一点是您当时非常担心的?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当时公司最困难的情况是我们在亚洲进行了大量的投资,而亚洲货币纷纷出现危机,这使得民用半导体和寻呼业务,定价随之大幅下滑,在九十天到一百二十天的时间内,公司由全面盈利变为几乎无利可图,亚洲金融危机使公司丧失了盈利能力。公司的各个业务部门都有所萎缩,这使得我们当时的处境极为困难。

王利芬:当时据我们所知的话,好象是摩托罗拉在模拟和数字这个判断上有所失误,导致了这样一个市场份额的减少,是这样吗?

赖炳荣:当时我们的判断,CDMA(码分多址技术)有绝对的技术上的优势,GSM(全球移动通讯服务),我们本身也有优势。很多知识产权都在我们手中,GSM比较上来说,我们当时的判断应该是CDMA。

王利芬:如果是这样的话,当时美国应该说是一个数字技术非常强项的一个国家。那怎么可以丢失到一个欧洲国家的后面呢?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有些因素是可控的,有些因素是不可控的。我刚才已经讲过了不可控的因素,可控因素是你的投资;不可控因素是执行投资决定的能力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发现在GSM手机方面业绩不佳,当GSM手机业务刚开始时,我们曾经是这个领域的领先者。这个问题更主要是因为,有一段时间的执行状况不佳,而不是因为投资决策本身,我们没有很好地执行投资决策,所以我们出现了失误。我们决定进行调整,今天公司的局面得到了极大的改善。我们百分之九十七的产品,都是数字化的产品。

王利芬:有些观点它是这样说的,说摩托罗拉是一个习惯于成功的公司。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摩托罗拉发明了GSM,所有的时分多码技术和无线系统设备的知识产权,都属于摩托罗拉实验室。因此我们在这一行业处领先地位,有时候我们制定的策略,在一个领域中运作得很好,但当变革到来时却往往会行不通,所以大型公司有时会。因此栽了跟头,我们采用小组的方式来设计产品,这样动作就会很快

我们曾采用一种特别的商业技巧,这种商业技巧在早期运作很好,当科技变得越来越复杂,人们原先以为这种商业模式会成功,但由于这种商业模式已经老化,因此公司就会栽跟头。我们必须要停止,改变原来的商业模式,这不是由于科技的发展引起的,因为这项科技本身就是我们发明的。而在于商业运作的过程,人们总认为自己采用的商业模式优于其它任何商业模式,但事实并非如此。

赖炳荣:但是整个浪潮,所谓数字化的浪潮掩盖了一切,挡也挡不住。包括国内也采纳了以GSM为主体的,所以在这方面我可以说是我们应该说是判断错误了。

段永基:当技术进步的时候,它由模拟技术的霸主,如何面对数字技术的后来者,这个东西说起来很简单,其实判断起来很难,因为作为我的体会来讲,比如一个旧的技术将要淘汰,一个新技术刚要诞生,这个时候最难判断的就是,你根本判断不了它们的速度,这个在外人听起来很简单,新技术来了你为什么不做,它的旧技术很成功呀,全世界老大啊!那么把旧市场扔掉,我来搞新技术,这对一个CEO(首席执行官)来讲,是非常大的问题。

许小年:我觉得高尔文先生的伟大之处,在于他能够利用这一个偶发的因素,然后看到深层次的问题,再看到一个企业转型的问题,进行整个企业的全面的改造。许博士一定看到过,很多公司的这种危机的一些状况,我们发现在推动重组的过程中,就是感到很困难,各方面的阻力非常非常大,但是如果这个公司已经到了混不下去的地步,那个时候重组反而很容易。所以我感觉到危机未必是坏事,它可以推动改革,可以推动重组,它可以使你公司的经营,从原来的水平上再上一个新的台阶。

王利芬:企业已经发生危机了,怎么样去面对,如果四通发生危机了,你怎么样去面对?

段永基:其实四通遇到的危机挺多,众所周知的就有,我就不说了。面对这种危机的时候,我首先想到的是作为一个四通的员工,怎么对自己的同事负责。那么当危机到来的时候,我们处理危机的时候,最高标准,最高原则,就是保证全体职工的利益。最大限度地,在这个前提下,其它东西都可以不考虑或者少考虑。

王利芬:企业面对危机去解决危机这个话题,我们台上的嘉宾谈了很多,我不知道现场的观众,有没有人问台上几位嘉宾?

观众:我想问一下段先生,看起来比较儒雅,刚才你问到这个问题就是,咱们这个企业碰到困境,碰到问题怎么办?他回答第一个好象是保护员工的队伍,我觉得这可能是中国古代儒家的这种小仁。那个仁是仁义的仁,

不是这种小人的意思,首先第一个,我觉得无论如何应该考虑的是客户,我们中国企业这种无视客户或者蔑视客户这种做法,我觉得实在是不能接受。第一个首先是考虑客户的需要,客户是怎么需要的,你这个产品为什么不好,你这个公司为什么走向困境,我觉得你这个公司的员工的队伍,反而要负责任。

王利芬:好!您请坐。段先生。

段永基:你说得非常对。作为一个常规的公司应该这么考虑,但是四通比较特殊,所以它危机包含的面很广泛。除了常规的商业上的危机之外,还有其它方面的危机,我是做一个总体上的回答。

许小年:我是做资本市场的,我始终要说,资本市场上我们最终的老板是谁,就是股东。我们每天在这里要做的事情,一个公司它的目标是什么,它的目标就是为股东创造最大的价值。我想在危机的时候,其实应该首先考虑的是股东,既不是员工也不是客户,而是股东。

赖炳荣:我时常讲中和西文化的差异。所谓中西文化差异,在西方的文化里头,股东第一, 员工、然后再国家 。所以我说美国的社会是这样下来的。假如排列有先后性的话。但是往往我们的社会主义的国家,可能是国家、员工、股东,剩余才给股东。这两者之间怎么找到个平衡点,我们的中庸之道就可以用在这方面。

观众:我想请问一下高尔文先生,在前几年国际手机市场上,诺基亚很显然是打败了摩托罗拉,那么作为手机业的一个霸主,你们在摩托罗拉内部认为,诺基亚是凭什么打败了你们的。我比较关心这一点。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诺基亚从模拟向数字的转型非常成功。重点在GSM上,占到了世界手机市场的百分之七十,在第二代确实做得比诺基亚好。有人对我说,电子市场的生命周期如此之短,太令人恐怖了。过去的生命周期一般为三、四年,而现在的生命周期仅为一年或一年半左右。一种产品从诞生到被淘汰,只有十八个月的时间。我回答说,一方面这确实令人恐怖,但另一方面也是很棒的机会。如果你错过了其中的一个环节,你可以在另一个环节上很快迎头赶上,你可以重新完成自我定位,成为赢家。这就是摩托罗拉的转机。电子市场生命周期的短暂,使我们有可能在其它环节迎头赶上,这就是摩托罗拉取胜的原因。

段永基:我认为摩托罗拉在GSM上,之所以输给诺基亚,主要是诺基亚手机的人性化服务。我作为一个用户,我对此感受非常深。作为中国人来讲,我非常欣赏诺基亚的手机软件。坦率的说比摩托罗拉的好。

赖炳荣:商场如战场,分秒必争,到底谁输谁赢还不晓得。举个例子,在中国市场里头。根据最新回来的调查报道,摩托罗拉在手机市场上面,我们是领先的。

观众:我们知道摩托罗拉有七十多年的历史,我想历史越长文化积淀越深厚,相对来讲,对欧洲竞争对手的企业文化,觉得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借鉴,或者你认为很好的,优于你的文化这方面。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我想我们是这样来看待,竞争对手和其它企业的,我们以最快的速度,来采用他们的最佳做法,如果这些做法能够帮助我们,更好地为顾客提供服务的话,我们一度改变了公司的一切,只是不改变公司尊重个人的准则。

赖炳荣:我们往往会请很多竞争对手,加入我们的行列,用我们所谓的中国战略孙子兵法来说,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。只要做到专业的水平,来达到竞争的目的。

许小年: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,是一个迅速变化的世界。为了应付这种迅速的变化,从刚才摩托罗拉总裁的讲话,我体会到有两点。一个就是说,对一个国家来说,在你的经营环境,在技术发生迅速变化的时候,经济里面要有一个快速预警系统,当摩托罗拉在跟不上这个变化的时候,这个股市的价格迅速地滑落,一看到它的股价。我马上就知道,摩托罗拉In trouble。预报的前提是什么,市场一定要很准确地反映出来。公司的经营状况,对比我们国家的市场,就反映不出来这样的状况来,我们是往往是业绩越差的公司,它的股价上得越高。这说明什么,我们的资本市场与发达国家的资本市场,距离还相当地远,起不到快速警报的作用。

王利芬:我记得段先生说只看两种书,一个是看历史的书,还有一种是看未来的书。你这种看未来的书,是不是刚才许博士刚才分析的,就是说有一种对未来危机的一种预警机制,是这样吗?

段永基:当然包括这个内容,但更重要的是要看未来的方向。比如说网络经济出来了,那么大家对它怎么看,有叫信息经济,知识经济,最后说网络经济,最后还是格林斯潘先生归纳得比较准确,新经济。作为像中关村公司或者是四通公司,以什么样的节奏,来适应中国这种经济转型的步骤,这样才能有市场。超前了也不行,落后了也不行。

许小年:这是一个,第二个快速预警报出来的话,公司内部有一个快速反应部队,能够很快针对这些问题来解决它。

段永基:那么当然也看陷阱在那里,任何公司的发展过程都会有陷阱。因为商场如战场,到处是地雷,比如INTERNET非常热,那么要不要投当时所有的INTERNET公司。一夜之间很多年轻人都成为百万富翁,那么这个时候,比如像四通这样的公司要不要投呢。我们当时投了,那是在1993年时投的,今年在最热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投。

观众:我想问赖先生一个问题,摩托罗拉在中国投资一直很成功,但是实质上它是生产大量的产品,占领中国市场,其中国家给的税收优惠会不容置疑。你的特别税只有百分之六,其它企业交的增值税交百分之十七,那么现在要加入WTO了,可能国家对中外企业要一视同仁,你现在又追加了一百多亿的投资,将来在中国是不是还是做一个生产企业?那么还做生产企业的话,你这个税收优惠越来越少,你有没有危机?或者潜在的危机。

段永基:所谓的税收并不代表优惠政策。就是说一定使企业成长得很快,主要的是怎么在国内市场里头,能够设计出国内的产品,摩托罗拉制造的基础,所谓产业摆在天津,变成了我们制造的中心。同时我们在全国所有省份都有走动,两条腿并进的方式来发展我的业务。所以所谓危机,摩托罗拉一直认为一定要有危机,危机并不是坏事,有没有危机,我们就找出New Idea来,生意生就是New,意就是Idea,市场要找出New Idea来,怎么应对这个危急?所以摩托罗拉我可以说,在中国一层一层地我相信,包括国有的公司应该会有它的市场。应该会有它一定的份额,我们要接受这个事实。怎么找出Idea,怎么变成两条腿来跑,和国企互相结盟来发展我们的业务。

王利芬:我相信包括我在内,在座的每一位中国人,现在心里一定是非常着急的,就是为我们的手机市场着急,为我们国家民族的前途着急,把话说得的有点大了,我希望许小年博士,能够给我们把这种着急的心绪平息一点。

许小年:我确实不是太着急,为什么呢?因为你看一下,中国家电产业走过的道路,包括段总所在的,计算机行业走过的道路,尽管现在一些关键的零部件,仍然从国外进口。但是和十五年前相比,我们有了巨大的进步。这个巨大的进步从哪里来的,就是从危机开始的,十五年前,当我们把家电市场开放的时候,那时候我们做了统计分析,百分之八十五的家电市场被外国人所占领,特别是日本公司。我们国内的品牌只有百分之十五,所以很多国内的企业,根本就活不下去了。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,那么国内的企业置之死地而后生,现在我们的家电企业,是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。

王利芬:那我非常想听听刚刚来到中国的,从美国的眼光,从环球的眼光看看,中国的竞争力究竟在哪里?我想问问高尔文先生。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中国也在不断地扩大。我是前天晚上到达的,在我飞到北京后,我看到北京的变化太大了。这和十五年前大不相同,从这十五年当中,中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中国还会进一步变化。而且这种变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

观众:许小年博士是资本市场的专家了,我知道他参加过很多项目的推介,接触了很多投资者,投资者对中国企业的观点,正在不断地变化。我想问这个机遇对我们中国企业是怎么样的意义?

王利芬:我看你是对许博士有专门的研究,还是让许博士一个人回答您的问题。

许小年:在中国对外开放的过程中,中国企业落后于世界上其它的企业,这个差距大家看得越来越清楚。所以在这种不断外界竞争的压力之下,迫使我们的大型国有企业不得不思考,如何在新的竞争环境下生存下去。

段永基:我们统计过世界著名的跨国公司,它高层人员的薪酬构成,它主要是固定工资,年完成聘任计划之后的奖金,和公司的效益股票升值这部分。那么最高的公司,股票升值部分要占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,固定工资和奖金只占到百分之十五左右,一般都在四十以下 就是高层管理。

许小年:我们最大的危机在于系统的僵化,在于我们原有的计划体系,留下来的制度的僵化。那是我们最大的危机。

王利芬:这种危机能克服吗?

许小年:可以的。在危机下,中国人有聪明才智,可以克服的。

段永基:许博士,我给你补充一个数字,实际上从中央领导层已经克服了。你可以看看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。

赖炳荣:我想来减轻一下危机感,因为我知道华为举个例子是很成功的公司。在招聘人员方面,在全国大中院校里头占有绝对的优势,往往我们都摩托罗拉请不到,又被华为拿走了。华为请好的人,针对这点来说,完全决策于一个公司的领导人,他的智慧和眼光。我觉得中国的领导人,都是有智慧和有领导人的。

王利芬:事实上中国有一批非常优秀的人士,像段总和许博士这样的。

赖炳荣:对。

克里斯托夫高尔文:我刚才在对话中听到好象不够耐心,你们都希望快一点,相对来说,整个社会都要变革,我们要有开放的规则,要有竞争规则。这样人们才愿意加盟进来。

王利芬:许博士,您同意他的观点吗?

许小年:我同意。最大的竞争优势确实就在于人,但是我强调人只有在好的机制下,才能充分发挥他的潜质。才能充分发挥他的中国人的聪明才智,勤恳,吃苦耐劳。要有一个好的机制,我觉得中国的机遇掌握住的话,

包括西部的大开发,产业的提升,一片光明。我们应该有危机意识,但是应该有生意的眼光 ,New Idea,一定把它克服。

王利芬:段总在深深地点头,而且我觉得你在结尾的时候,是露出笑容,这一点让我们感到非常欣慰,我想他一定还有话要说。

段永基:我认为我们现在从上到下,整个中国社会的主流,已经认识到我们这个民族,我们这个国家所面临的危机和挑战,所以这是非常可贵的。而且我们过去,应该从邓小平先生就认识到了,过去走了二十年,很辉煌很成功的路程,在这种思想指导下,我相信未来的十年、二十年,会更加辉煌。

王利芬:今天我们关于企业,如何面对危机、走出危机,谈论了很多,我们非常地希望这样一些,就是谈论的这些话题。给我们正在脱困的国有企业,和很多面临困境的民营企业,给它们带来一些启示和借鉴。最后我们衷心地祝愿,我们国家的企业。我们国家的手机,和摩托罗拉的手机、摩托罗拉的事业一起。像摩托罗拉的广告所说的那样,飞跃无限。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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